和曾致权见过面后,严幼微的心情变得很低落。
她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情迟早要被揭穿。如果她继续跟曾子牧过从甚密的话,曾致权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她的历史经不起细查。以曾家的财力物力,只要用心查,什么都会查出来的。到时候上了法庭打官司,曾子牧的优势比她强得多。
他比自己有钱,光这一条就能砸死人。而她除了是孩子的母亲外,一点优势也没有。他们两个同样都是单身,但曾子牧想结婚是分分钟的事情。有的是才貌双全的女人“愿意”当阳阳的后妈。
可她要嫁就难了。单亲母亲带着个孩子,还是干记者这种日夜颠倒的行当。法官怎么看都不会把孩子判给她的。如果曾家无耻一点再找关系活动活动的话……
严幼微简直不敢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这几天看着阳阳眼睛就发酸,一想到他可能会被别人带走,就像是被人从心口上挖了块肉似的,疼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不管用什么办法。如果只是曾子牧的话,她有信心说服对方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可现在曾致权搅和进来了,局面就难以控制了。她的这个前前公公,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严幼微一边给阳阳擦刚洗过的头,一边愣愣地发呆。阳阳的脑袋被来回擦了十几遍,迟钝的小朋友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不满地抗议道:“妈妈别擦了,疼。”
头皮都要被擦下来了。
严幼微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冲儿子抱歉地笑笑,把毛巾放下。她又去拿梳子给孩子梳头,结果刚梳没两下妈妈就进来了。
严母这两天跟女儿状态有点类似,都没什么精神。她进来后往床对面的小沙发里一坐,先是长长叹一口气,随即抬起头来,一双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子看起来有点渗人。严幼微立马问道:“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有。”严母明显有话要说,斟酌了片刻后选了个切入点,“小微啊,你最近挺忙的啊。”
“是啊,我换了工作,比以前忙多了。不过工资也涨了。你和爸是不是觉得带阳阳太累了,要不我请个阿姨回来吧。”
“不用不用,家里两个现成的劳动力,请什么阿姨啊。阳阳每天都上幼儿园,我跟你爸不累。我是在关心你,想问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自打上回马惠兰抢了孩子后,我觉得你就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严幼微扯扯嘴角,继续给孩子梳头:“哪里不一样。”
“精神状态不太一样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婆婆的功劳。小微,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子牧是不是又好上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两家的父母都往这个方向误会啊。难道说她跟曾子牧真的表现出超出友情范畴的亲热程度了吗?
严母见她不说话,就自顾自说了下去:“小微啊,听妈一句劝,别再跟子牧见面了。”
这句话完全出乎严幼微的意料。她本来以为妈妈见她跟曾子牧好,会劝他们在一起的。她从前也旁敲侧击过。可今天为什么态度一下子这么大转变。
“妈,你不希望我跟他好吗?”
“说实话,咱们跟曾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这你心里也清楚。当初你嫁进曾家的时候我就很担心,两家差太多,就不能平等对话了。有时候虽然也会惋惜子牧这个好女婿,可凡事有利必有弊。子牧家里太有钱,他本人又出息,长得又这么出众。就算他一心向着你,也难保没有其他女人会缠上他。这一点你应该跟妈妈一样清楚,看看你爸年轻的时候。他长得不如子牧,钱也没有人家多。可就算这样也是一个接一个地换女人,就跟换衣服似的。妈妈是吃过这种苦的人,当然不希望你也再走我的老路。”
面对这么推心置腹的劝说,严幼微默默点头。她其实也有这个顾虑,曾子牧太出色了,她实在没能力守住这个男人。而她也没有勇气过母亲这样的生活,想想几十年如一日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这种日子实在太煎熬了。
想到这里,她又有点恨父亲了。
“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是老老实实找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结婚得好。找个跟你一样的上班族,白天你们两个上班,我跟你爸在家带孩子操持家务。晚上你们回家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个饭,不比嫁进曾家要好?你要是再婚后嫌家里小,你名下不是还有一套房嘛。就拿那个做婚房好了。那房子离我们近,走路就能到。你们晚上吃完饭就带阳阳回自己家去睡觉,不也挺好嘛。”
严幼微突然觉得,母亲给自己描绘的这幅蓝图其实挺不错的。她就是一个小女人,对婚姻生活也没有太高的向往。平淡安乐就可以了,什么豪门什么总裁,都不是她追求的东西。
母亲提到的那套房子原本是她跟柯建中结婚后,爸妈买了送给她的礼物。因为是父母全款买的,所以一直以来严幼微都没把那房子当成是自己的。
当时爸妈考虑到她是二婚,怕她在婆家抬不起头来,于是买了这个房子。那房子属于婚后赠予,柯建中也是有份的。但这男人还算有良心,临死前特意拉着她办了离婚手续,房子一分不要全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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