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的方向开始沿着文沫展开,李响岳来自研究室,对文沫与买合木提之间“恩怨情仇”的前因后果都算清楚,因此几位专家在制定审讯计划的时候就让李响岳担任了主审。
干了半辈子刑警,即使最近多年他都从事类似文职的幕后工作,审讯能力却是一点没落下,相反,他比以前更容易读懂犯罪分子的面部表情,从而判断出他们的心理活动,不动声色地将犯罪分子带入到他的节奏中来,自使致终掌握着主导权。
五对一,五个精英对一个顽固分子,一定要拿下买合木提!
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正是一天之中人最疲惫的时刻,买合木提面上也不免露出疲色,最近一段时间他带着手下人在B市东躲西藏,过得也很辛苦,这里毕竟是首都,他闹出的动静太大了,B市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即使狡猾如他,也渐渐生出力不从心的感觉。
文沫啊文沫,我倒是想看看,你跟那狗娘养的崔志佳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才出来接受自己的全盘失败,你又要如何面对我送你的这份大礼,这里,不是号称是由你守护的城市吗?我偏偏要把它变成人人闻之色变的地方,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这些人的死,是因为你。
因为你的狂妄,居然试图抓住我,我,买合木提,这些年做过的丰功伟绩在我身处的世界那是英雄般待遇,怎么能容得你像狗一样千里随行,不听话的狗,是要被杀死的;因为你的愚蠢,我一次次明示暗示,你却没将我留给你的线索联系起来弄明白,看着你们毫无头绪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跑,活像没头的苍蝇,真得太滑稽好笑了!
不知道所谓的心理专家,能解得了别人的心结,背负上数百年人命的你,能不能宽恕自己?
买合木提打心眼里就没把坐他对面这些人模狗样的人看在眼里,给他们个警告,告诉他们自己才是绝对的主导,之后,呵呵,当然是他买合木提说了算!
不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他,都一定是领导者,别人告诉他要怎么样的年代,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没有人可以命令他,操纵他,羞辱他!谁都不行!
两拨人心思各异,一方想尽快诱使对方开口,另一方在心里已经将他们都当成死人,当然是熟视无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开始假寐,不一会,困劲上来,居然真的睡着了,还传出阵阵鼾声。
李响岳脸色有些不好看。人对于死亡,总会有本能的恐惧,以买合木提的罪行,死上一百次也够了,他这次被抓,死刑是一定的,现在警察办案不比从前,只要证据链严谨,是不一定需要取得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便可以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的。所以现在在审讯时,多数犯罪嫌疑人看扛着没什么意义,也就差不多交代了,希望能争取个好态度,不为别的,能多活两天,见见家人;或者吃点爱吃的,最后的日子过得舒服点也是好的。
所以什么人进了审讯室,心理都会有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压力只会越来越大,像买合木提这样什么都不在乎的,还真是少见。
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有个脾气稍急的直接冲到买合木提跟前,将他被正铐在审讯椅前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特意用力向上提了提,才铐在椅背最上面的横梁上。
这是个极难受的姿式,买合木提上半身的压力集中在肩关节一点之上,疼痛难忍,只有尽力挺起上半身,使得双肩受力减弱才会好受点,可问题在于,审讯椅类似幼儿座椅,人坐下后,在其双腿之上约20厘米的地方,会盖下一块横板,防止犯人狗急跳墙攻击警察,所以买合木提根本站不起来。
睡意全消的他目光阴冷地盯着动手之人,像极了看到猎物的狼,即使他站不起来,姿式扭曲沦为阶下之囚,但是在场的人无一例外感觉到了他的愤怒,他放弃站起来的打算,咬紧牙关,将双臂用力向下顶,咔咔两声响,伴随着的还有买合木提的闷哼声。他的两条胳膊软软地耷拉在身后,而他,高高地昂起头,目光从在坐的人脸上一一划过,一瞬间,仿佛室内的温度也跟着下降了几度,在炎炎夏日里生生让人觉得寒冷。
李响岳觉得一阵牙酸,亲手卸了自己的胳膊,想想就知道有多疼,买合木提却跟那胳膊不是自己的一样,脸因疼痛扭曲了一下后恢复原样,面沉如水地盯着他们,目不转睛。
李响岳顶着买合木提森冷的目光,开始说起与文沫有关的话题。
买合木提望了一眼表,现在是凌晨四点半,陪他们玩玩也无妨。
于是他装作关切的样子问道:“你们找到文沫了?谢天谢地,我还以为崔志佳杀了她了。早在他最开始联系上我,主动为我提供住处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可不是让我猜着了,他的目的就是文沫。幸亏你们救了她。”
文沫在电话里是说她与崔志佳在一起的,而且听那意思,好像还是自愿一起离开,买合木提与崔志佳到底是怎么混到一起狼狈为奸的呢?
想想B市的同行们挖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的人,居然是躲在他下属的家里,而且好像崔志佳还是主动找上门的那一方。
崔志佳对文沫有所企图,李响岳一直都知道,文沫的感情问题是个老大难,那孩子心高气傲,宁可高傲得单着也绝不将就着结婚,再加上没有父母亲长在,也没人管着她,这些年耽误下来,已经快成大龄剩女了,李响岳其实是乐于看到崔志佳抱得美人归的。
可是现在,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如果文沫真的出什么事,他会恨死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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