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初甩了甩尾巴,不理他。
“好吧,我去帮你收拾东西,你歇一会。”孔阙一点不在意他的不搭理,带着一种隐隐亢奋的情绪,转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帝初睁开眼睛瞄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抖了抖耳朵。
他们这次回来,是为了把帝初以前惯用的一些贴身物品收到A区去,如果没意外,这里他们以后应该很难再回来了。
内山确实很好,但毕竟是古老妖族们最后消亡的坟墓,帝初和孔阙要去过新的生活,自然不能留在这里。
阳光正好,帝初看似在睡觉,其实神魂已经遍布了内山,顺着内山的大阵,回忆着这个山谷里曾经住所的妖怪。
天快暗下来时,他终于完成了告别,睁开了眼睛。
刚准备下去,想到什么,余光往斜上方一扫,果然发现那里有一块凸出在山壁外的石头,更惊悚的是,那石头上隐约蹲着一只一身红毛的小鸟。
“……”
他尾巴一甩,离开原地,变回人形出现在了石头上。
红鸟发现不对,刚想跑路,身体就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给捉住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帝初跟捏着一只小皮球一样捏着圆溜溜胖乎乎的红鸟,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回味过去?”
孔阙确实是跑来回味了一下过去,但他直觉这话题不能聊,张嘴就想辩解。
帝初却直接捏住了他的尖尖嘴,目光深沉地打量了一下他这伪装出的小身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个束缚咒打下去,把他揣进了口袋。
被控制住不能变回原形的孔阙:“?!!!”
“收拾东西辛苦了,剩下的我来,你歇会吧。”
他想说话,却发现只发出了一声细弱的啾啾声。
“老实一点。”帝初隔着口袋摸摸他,身形一闪,回到了屋子里,“一会捉虫子你吃。”
虫子?!
孔阙鸟躯一震,又是两声啾啾,啾到一半突兀停下,默默闭了嘴。
他懂了,帝初这是要……
“一会给你做个小窝。”帝初特别认真,一副要好好养他的家长模样,“你喜欢藤条做的窝,还是草做的?”
……这是迟来的偷窥报复吗?
孔阙啾了一声,心虚地老实了下来。
帝初很满意他的老实,又摸了摸他。
离开之前,帝初悬空坐在内山之上,把这个曾经的家园画了下来。
变成小鸟的孔阙蹲在他肩膀上,看着他落笔。
帝初的画风确实变了,过去的他满纸都是潇洒高远,虽大气震撼,却太高太淡,遥不可及。如今的他画中多了些温情的味道,就像是他曾经永远与人世隔了一层的心,终于从孤独的高空落了下来,妥帖地收入了另一个人的掌心。
孔阙看得心生动摇,心里因为帝初的这点改变而持续发热,大概是身体影响了自制力,他突然想说点什么。
“啾。”好看。
他想着帝初听不懂鸟语,于是十分放肆。
“啾啾。”你最好看。
“啾啾啾。”我喜欢你,很喜欢。
“啾啾。”帝初大人。
“啾。”小初。
他不停说着,声音连成了片,像在唱一首婉转悠扬的情歌,而这情歌唯一的听众,却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就重新把视线挪回了画上。
果然听不懂。
小鸟的眼里染上笑意,唱得越发起劲。
画笔落下最后一笔墨迹,帝初放下笔,看着画怔怔出神。
小鸟见他如此,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尾巴还翘了翘。
“啾啾啾。”不难过,我们有新的家了。
“啾啾啾啾。”帝初大人,我带你回家。
“啾啾啾。”我真的太开心了。
“啾。”小初。
“啾啾啾啾啾……”和我结婚吧,我们永远在一起,我来做你的家人和爱人,一直陪着你。
帝初的眼睛有了焦距,仔细地收起画,应道:“好。”
“……啾叽?”婉转的歌声突兀拉高劈叉,孔阙身体一歪,差点掉下去。
帝初一点不温柔地捉住他的身体,把他塞到口袋里,起身回屋,提起收拾好的行李,朝着山外走去。
直到出了山,孔阙才终于回神,扑扇着翅膀从口袋里飞出来,在帝初面前飞上飞下,磕磕巴巴地啾啾了一阵。
“对,我听得懂。”帝初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伸手精准地把他乱飞的小身体抓住,“我下的是束缚咒,可以读取被束缚人的思想。别乱飞,小心撞到树枝。”
读取思想,也就是说他刚刚唱了那么久的……
“都听到了。”帝初把他捉到眼前,看着他的豆豆眼,突然笑了,“昨晚我梦到老师了。”
孔阙愣愣看着他的笑。
“他说我终于长大了。”帝初用手指摸摸他的头,似是在回忆着什么,眼神幽远了一瞬,又笑了,“长大了,就可以成家了。”
“孔阙,我们成亲吧。”
呼。
火焰燃起,束缚咒失效,姿态优雅的大鸟出现在林中,他挡在帝初面前,尾羽展开,脖颈温柔低下。
“小初。”
不再是稚嫩的啾啾声,而是男人低沉动听的声音。
“你可愿永世与我为伴?”
帝初仰头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冠,靠过去抱住了他的身体,嗯了一声。
华丽的尾巴唰一下炸开,悠长喜悦的鸟鸣响彻青山,百鸟齐飞,红霞漫天,孔阙在霞光中升空,带着他心上的人朝着家的方向快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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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指一算,婚礼之后就可以end了。
老师:所以直到完结,我都只活在回忆杀里面?
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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