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宝,男,三十六岁,未婚。东荒许国清流县人,官宦子弟,二十岁前最大的理想是成为清流县一霸,可惜他老爹叫奸人陷害入狱,一道令书判了满门抄斩。刘家老太太一把火烧了祖宅,叫他娘带着他们这些孩子走地道往外面逃,一大家三十来号人,最后只逃出他一个。
他想报仇,无奈幼时造孽,文不成武不就,连一个人在这世上活命都难,傻兮兮叫人三言两语骗去黑矿窑,在不见天日的矿坑里过了两年多非人的日子。后来矿奴们集体闹暴动,他也跟着逃出去,这辈子总算叫老天爷恩宠了一回,遇见正好过路的李慎,为其所救。从此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不离不弃……嗯,还顺便卖可怜借着李慎之手报了仇。
人生自此得大圆满。
有关他的资料是庚衍亲自安排人查的,可谓是将他查了个底朝天通通透透,然而就是这么个资料上的废柴,却给李慎的生活带来了天翻地覆般的改变。可以说,有了刘阿宝之后,李慎才成了‘慎爷’。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行有司机,办事有秘书,家里是总管,外头是副官。而且自从李慎嫌麻烦把钱袋子交给对方打理之后,他的财产就以每天肉眼可见的增幅不断在膨胀,要问李慎他现在有多少钱,他自己都不清楚……反正是个天文数字。
倘若这样的都不算人才,那什么样才算?当初没有狠心丢下那个又黑又瘦的可怜蛋,恐怕是李慎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
“这一百八十六个人名,我给您重新理了一遍。其中有六十三个,我可以想办法把他们请出来,聚在一起一锅烩了。有二十二个,地方太偏远,不建议您亲自跑,最好是安排人‘请’过来。剩下的一百零一个,按照距离远近这有份行程表,您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我这就给您备车去。”
李慎接过来看也不看便塞进兜里,他相信对方会安排的妥当。眼见副官就要转身去备车,他将人喊回来,让其该干嘛干嘛去,不用跟着。
副官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跪,啪嗒抱上李慎大腿,一双眼泫然那个若泣。
“爷,不要啊……”
正好走进内院的王真无声停住脚,瞪大了眼望着在院中上演主仆情深的二人喜剧组合,沉默抬手捂住心口,踉跄着倒退出门。
李慎眼角抽搐,甩甩腿,说你赶紧给我滚下来。
副官死死抱着不撒手,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攀在李慎腿上,学着戏曲里哀切的唱腔道:“不嘛……”
一边来搞装修的匠人们,纷纷面色古怪的投来微妙视线。
李慎脑门上大筋都爆出来了,低头瞅着副官,咬牙切齿道:“松手!嗯?你松不松手?”
副官跟鹌鹑一样埋着头不说话,手上抱的更紧了些。
有道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李慎拿这赖货也是真心没辙,打打不得,就副官那小身板,他一脚下去得没半条命。骂更没用,人连脸都不要了,还会怕骂?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李慎深吸口气,决定跟人讲道理,“你也跟我这么多年了,什么阵仗没见过?这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我是上门拜访,又不是去杀人全家,这样,我给你保证,能动嘴的就不动手,你看成不?”
“那您就带上我呗。”副官可怜巴巴抬头道,“我就给您开开车,保证不添乱。”
李慎蹙一蹙眉。
“你要帮我看着家里。”他低声道,“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要是赶不回来,你就给李西风打电话,知道吗?”
副官抬着头,扯出张笑脸,笑嘻嘻问李慎:“爷,这家里能有什么事?夫人那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跟在您身边也是最安全的,至于那个王真……我管他去死嘞。”
他的声音一点没遮掩,不仅是站在近处的匠人,连躲在垂花门后的王真本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李慎一时间沉默下来。
这话有点过了。李慎不知道王真是怎么得罪了副官,他家阿宝一贯是个嘻哈性子,极少与人红脸,好听话张口就来,难听话从来不讲,要从人口中听到一句恶言,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他想了想,直截了当问副官:“王真得罪你了?”
“没。”副官一派坦然模样,突然拍拍脑瓜,像是想起什么,“诶爷,您把我跟他都带去,这不就妥了吗?”
这法子的确可行,李慎被他说动,思索片刻,点点头道:“嗯,那行吧,你去叫他准备一下,还有,把你那个蛋壳罩给他也带一个。”
“爷,那叫自动感应防护罩,要定制的,我也就那一个。”
“……去仓库里取一套防护型的战甲,我记得有套四十三熊,就那个吧。”
“爷,那个卖了。”
“你还来劲了是吧?得,我自己去挑,不劳您老了。”
“诶爷,您别生气啊……”
听着两人的话音渐渐离远,靠着墙壁站在门后的王真无声抬起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挺复杂的,如果非要找个形容词,那大概就是憋屈。
憋屈极了。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他知道自己是个麻烦,没有人会喜欢麻烦,除了李慎那个奇葩。但就算是李慎,也多半是看在杨火星的面子上,才对他多加照顾,并非是真正有多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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